第二十章 班长退伍了
韩卫民在新闻干事谢添的指导与帮带下很快可以在主流报刊单独发稿，谢添也终于如愿的调了副营成了汽车营的一名副教导员。随着干部调整，原团政治处主任也已经调到师里当副主任，但主任一职却一直空缺，机关基层传的最多的是两个人选，一个是现在的政治处副主任王寿海，一个就是二营教导员毛建中。不管是在地方还是在部队，领导的调职总能牵动着大家的心弦。
韩卫民是一名列兵自热不会在意谁来当这个部门领导，不管是谁来当主任对战士基本上没有什么影响。他现在除了写作，慢慢的喜欢上了摄影，喜欢在训练场捕捉官兵们精彩的训练场景。
谢添在去汽车营任职前请股长和文化活动中心几个战士来家属区聚餐，在家属区聚餐那喝酒就是免不了的。在部队就是这样，喝酒也是一种解压和放松。宣传股长身边坐着的是谢添和刘小平，然后依次是张东安和韩卫民。
第一杯酒由宣传股长起头，他端起酒杯说：“我们在家属区，喝酒就不喊一二三了，今天我们的主角是谢干事，我们团的笔杆子要去当副教导员了，我们大家一起祝贺谢干事高升。”
谢添满脸**难掩内心的高兴，升职确实是一件让人高兴的事情。他看着申会东笑笑说：“股长，我做的还不够好，在股里面还多亏了股长照顾。”
申会东手一挥：“你谦虚，啥都不说，第一杯干了。”
五个人把杯中的白酒一饮而尽，韩卫民发现自从当兵后喝酒能力比上学那会明显强了很多，也许是在机关这个环境下吧，他觉得自己是幸运的。
很快第二杯，第三杯酒大家一起喝完后就开始自由发挥，谢添首先敬股长，在酒席上，下级敬上级自古是不变的规则。
“股长，感谢这两年里的帮带，确实对我帮助很多，这一杯我敬你，你永远是我的老股长老领导。”谢添端起酒杯和申会东碰着。
“谢干事你就是太谦虚，太谦虚就不好了啊。”申会东拍拍谢添继续说着：“我还要感谢你，因为你经常能在军报军刊发表新闻我们股才能评为先进股，今后你不在宣传，是我们宣传的一大损失。”
“股长你这太夸张了，先进股哪是我写新闻得来的，大家在股长您的带领下都很优秀。”谢添红脸不好意思了。
男人喝酒了后会更重情，尤其是在部队。
他们五个人就这样聊着这两年的开心的与烦恼的，相互也开始敬着。话题也从宣传谈到团长政委，谈到机关各科干部奇闻趣事，谈着谈着又说到了团政治处主任这一岗位上。
“股长，听说这次主任人选有两个，一个是王副，一个毛教，你说他们两个谁更有可能？”酒过三巡脸已经变红的谢添问着申会东。
申会东眨了几下眼睛思索了一下：“这个还真不好说，不过你也知道，王副这个人不太好，他来当主任我估计我们有的受。”
韩卫民倒是听刘小平和张东安说过这个王寿海副主任，人有官架子，喜欢叫人干私活，他倒是跟这个副主任没什么接触，但如果让他选他一定选毛建中教导员。
“卫民，毛教来当主任就好了，他是你以前老教导员吧？”谢添推了推眼镜问着。
韩卫民想到毛建中心里是暖暖的，毕竟教导员对他经常鼓励，他说：“是啊，教导员人挺和蔼，感觉人很好。”
申会东笑笑：“卫民，以后毛教来了对你是件好事，好好干，我们都看好你。”
那一晚他们相互敬酒喝了很多，其实喝的最多的是申会东和谢添，一个是股长，一个要高升。晚上熄灯号响过后他们也已喝的差不多，刘小平和张东安留了下来收拾残局，韩卫民扶着申会东往新建的股长楼走去。
韩卫民搀扶了一下申会东后便被他推开了，申会东拍着韩卫民的肩膀说：“卫民，我没喝醉，只是喝高兴了，酒是个好东西，但千万别喝醉了。”申会东往前走两步继续说：“卫民，你这酒量确实不行啊，还得好好练练，山东人应该喝酒很厉害才对啊!”
韩卫民听到股长这么说，确实不好意思，作为一名山东人他确实不能喝多少酒，不像代小飞与罗贵珍。韩卫民不好意思的说：“是啊股长，作为一名山东人酒量不行我确实感到不好意思。”
申会东笑笑：“没事，你主要工作是把新闻写好，谢干事去营里了，今后你身上的担子就更重了，政委对你印象也很好，争取多发点稿子，年底立功。”
送申会东回家后韩卫民一路上都在思考股长最后的话，是啊，至少一段时间内写稿子的重担要自己一个人扛了，自己又只是一个新兵，真的能行吗？至于立功，韩卫民是不敢想的。
也许王晓斌想替换罗贵珍养猪的原因，红三连很快便出了一名副班长接替了罗贵珍，罗贵珍也如愿的回到了战斗班排。回到连队后的罗贵珍加紧训练，不久便掌握了专业技能。
很快，根据小道消息传的那样，二营教导员毛建中升任猛虎团政治处主任一职，毛建中上任的第一天便把韩卫民叫到办公室对他鼓励了一番，这确实让韩卫民心里美滋滋，虽然心里还是想叫毛建中叫教导员，但还是跟着大家一起改口对他称呼为首长。
时间一天天过着，代小飞、罗贵珍、韩卫民三个新兵在不同岗位上成长着，历练着，他们也由新兵过渡到了老兵。在部队，12月是一个伤感的季节，默默奉献青春的老兵们在这个寒冷的季节要脱下军装回到地方。12月又被称为退伍季。
团组织退伍老兵向军旗告别仪式，团长温强宣布了退伍命令，政委向退伍老兵们致词感谢，文化活动中心刘小平和张东安负责保障音响等设备，韩卫民则拿着相机为退伍老兵们留下这最后难舍的镜头。
退伍老兵队列中，硬骨头六连的严科和红三连的王晓斌也在其中，他们两个分别是二期退伍和三期退伍，看的出来他们眼睛都湿润了，当兵这么多年，对战友对军营都有着很深的感情。
用他自己的话来说，自己送走了一茬茬战友，这会轮到自己了。
韩卫民拿着相机穿梭在退伍老兵的队列里，他看到了自己的新兵班长严科，严科也看到了韩卫民。两个人在这一瞬间都没忍住眼角的泪水滴了下来，严科还是笑了笑：“卫民，我走了，你以后好好干。”
韩卫民拿起相机，他要留住班长最后穿军装的样子。
广场上响起了送老兵的歌，退伍老兵们要蹬车了，罗贵珍抱着王晓斌已成泪人，王晓斌给罗贵珍擦擦眼泪拍着他说：“这次回连队了就要好好锻炼，你底子好，把前期训练科目补上来不是难事。”
罗贵珍深吸一口气哽咽答应着。
广场上响起了欢送的锣鼓声，和新兵入伍一样胸前都带了红花，红花依旧，但字却从光荣入伍换成了光荣退伍，一字的变化，这中间却经历了很多。当兵，只有经历过的人才更懂得。
代小飞也难过的擦着眼泪，曾经新兵连的战友都围拢在了一起，他们做着最后的道别。韩卫民看一眼严科便难以控制自己的情绪，他也上去抱住了自己的班长。
同样，老兵潘宇也一把抱住罗贵珍愧疚的说着：“贵珍，对不起，原谅我这个不称职的老兵，你们刚下连时候整过你们，现在想想很后悔，别往心里去。”
罗贵珍也抱着潘宇：“老同志，我理解，我们早就不恨你了。”
广场上军务股长吹响了蹬车的哨子，退伍老兵们即将登上离开的大巴，李勇和贺申根又一次抱了抱离开的退伍老兵们，对于李勇，他最不舍的是严科，第八年退伍，不上不下的阶段，他很想挽留，但是人各有志。
“严科就这么走了，你说怎么就这么走了。”李勇看着蹬上大巴的严科再一次挥手。
身边的贺申根轻轻叹口气说：“部队就是这样啊，我们终归都要脱下军装，离开军营的，严科是个好兵，好兵回到了地方我们相信他也一定不差。”
“他可以再干一期的，也是，我们早晚要离开部队，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兵。”李勇摸了摸湿润的眼睛，看着慢慢消失的大巴说着。
冬天的风吹着干瘪的树枝，在送老兵的音乐中更显得有些伤感。猛虎团主干道路上，团长温强和政委朱福求也列队两边，他们向退伍老兵致以最后的军礼。
当退伍老兵的车离开营区，人群散去，偌大的广场上就剩下代小飞和罗贵珍还有韩卫民三个人，他们三个坐在草地上看着欢送退伍老兵的横幅，暗自叹息。
“班长就这样退伍了。”短暂的沉默后代小飞自言自语。
“是啊，班长就这样退伍了。”罗贵珍也重复着。
韩卫民看看两人，又低下头打开手里的相机看着，他们的面容那样清晰，胸前的红花那样的鲜艳，看着看着三人靠在了一起，继续回忆和感慨着新兵连的日子。
